芦苇被她一滚一摔已经完全倒在左右两侧，头顶的月光无遮无挡地尽数落在她眼睛里。她天空看了一会儿，便用力甩了甩双手上的淤泥，翻身打算往起来爬。
这一翻身，她就看清楚之前害自己摔倒的是什么东西。她嘴角狠狠一抽，眼皮快速地跳了几下。她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，盯着大喇喇出现在视线里的东西。
“手？嗯……这东西……”
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，下意识用力拧了自己大腿几下，疼得她立即狠狠得倒吸好几口寒气。确定不是做梦，她又强逼自己瞪大了眼睛去看。
这东西越看越像是一只手，五根手指俱全，虽然被黑乎乎的淤泥沾染着。在类似于手腕的地方，还有一个圆乎乎的东西，凤九黎猜那是纽扣。
她大脑一片空白的，后知后觉地顺着手腕往芦苇荡里面看。这一次，她算是真真正正看得一清二楚，一个大字型的人赫然横呈在眼前。
人啊，她怎么会不认识？仰面朝天，部分衣服还被月光透过芦苇缝隙给照得一清二楚。刚才之所以没看到，因为他有被人为地用许多长茅草掩盖着。
“幻觉！”
“都是幻觉！”
“这都是幻觉！”
凤九黎胆小的自我催眠，明明怕得要死，却偏偏要鼓足勇气去伸手触摸茅草下的东西。感受到指尖渡过来的冰凉和真实，她忍不住大声尖叫：“啊……”
“救……救我……”
被凤九黎一脚踩在手掌心的时候，段瑞景就已经开始逐渐苏醒。
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，哪知道会遇到这样一位非常喜欢自言自语的蠢女人。
听到段瑞景地呼救，凤九黎耳听着“嗡”一声脑子里再次空白。她在那里傻站半天，良久才反应过来目前是怎么回事。
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把段瑞景身上铺盖着的茅草和少量芦苇清理掉，然后又借助头顶地月光认认真真去端详仰躺在那里的段瑞景。
段瑞景双眼紧闭，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。凤九黎有些担心，犹豫着向他的鼻翼伸出手指……感受到若有似无地热气喷洒在指尖，她长舒口气。
不是死人？不是死人在这装死干嘛！她没好气地，一巴掌打在段瑞景胸口，气急败坏地：“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，把我吓死了，你赔得起嘛！”
段瑞景全身上下也就只有那么一口气吊着，要不是求生意识强烈，估摸着早就下去愉快地见他母亲了。
“咳……咳……”能够遇到凤九黎，段瑞景还以为是天不想亡他。一巴掌，只一巴掌，拍得他咳嗽不止，像条虫一样往中间翘了起来。
“噗……”下一秒，张嘴照着蹲在他身边的凤九黎就狠喷出一大口鲜血。
热乎乎、黏兮兮的血液撒自己一脸，凤九黎惊吓得赶忙起身往后倒退。哪知她退得急，又后仰着栽倒在地。这一倒不要紧，右手不偏不倚，摁在了那人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