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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床边的肖志成瞪了自己婆娘一眼,陈来娣不干了:“我这说的实话呢!要不是这些年养着这么个赔钱货,咱家能这么困难不?也不看看这都什么年代了!人家收割机插秧机开得那叫一快活,再看看咱家!你弟弟两口子倒好,一人一瓶敌敌畏就升了天,留了个累赘给咱们……”
“少说一句怎么了你!”肖志成烦躁地吼了一噪子,“躺床上的是我亲妈!那是你亲侄女!”平时在家里他很少说话,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婆娘这嘴贱,就是他不愿意吵得太难看让别人笑话,谁家过日子不是忍着就着就过了的,他也就不多说。
早年自己弟弟和弟媳就为了过个好日子,东拼西凑地借了一大笔钱做生意,结果赔了,想不开就往饭菜里掺农药,打算带着可怜的侄女一起归天,还狠心地一人灌了一瓶,要不是侄女吃得不多,也救不回了。这些年侄女也没闲着,上大学前自己家里的家务大部分都是她做的,六月十月也跟着下地,上了大学也出息,拿奖学金交的学费,听说还自己在外面找活儿,给人当家教,赚的钱剩下一丁点儿当生活费,其余的都拿来应付债主了,结了婚更是婆家和自家一起照顾着,愣是这样还不满自己家婆娘意,他想想就觉着自己窝囊。
可他也被弟弟的那桩子事弄怕了,不敢做生意,只得安安份份地守着家里的几亩地。
把肖家老婆子背回来的二狗不好意思围观人家两口子吵架,打了声招呼就赶紧脱了身。
陈来娣被丈夫这么一吼,翻了个白眼也就不再作声,专心拿牙签挑牙洞,终于把豆碎子叉了出来,顿时那叫一舒畅,把牙签塞回嘴里一含,就着那挑出来的豆碎子又嚼了起来,那啥,炸豆子就是香。
老实的肖志成看着快熬成人干的侄女,心里觉着对不起自己早走的弟弟,就劝着说:“丫头,你去歇会儿,奶奶这儿有大伯看着。”
肖妍挽了挽耳边的头发,看着还闭着眼一脸苍白的奶奶,摇了摇头:“大伯,我不累,要不你们先歇着吧,你还没吃饭呢,先去吃饭,不用管我。”
陈来娣也走过来拉丈夫:“志成快去,白粥放凉快了,配着炸豆子可香着!”
肖志成甩开陈来娣的手:“边儿去!”
陈来娣见丈夫这个样子也懒得呆在这里装样子,边碎着嘴就出了门:“医院也去了降压药也吃了,不就是晒的么,医生都没了回家休养休养得了,急啥呢急!”
肖妍把大伯推出门去:“大伯你去歇歇吧,我这过几天就得走了,到时有你忙活的,这会子就让我来吧。”
肖志成看着懂事的侄女,红着眼就出了西屋。
肖妍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,要不是自己还没那个能力,她真想把奶奶接到省城里去,而不是呆在这个地方受苦,可一想到自己那挑剔势利的婆婆和任性骄纵的小姑子,想到丈夫夹在自己和母亲之间左右为难,她就不想再让家里天天吵吵闹闹地让正在事业拼搏期的丈夫闹心,能忍就忍,忍不了还得忍。